Saturday 8 January 2011

《爱上摩卡爱上你》第六杯:专属女仆的厄运。

  钰美姐,那个舞台……你确定我们可以做到吗?一向犹如艳阳般自信十足的晓耀突如其来的一阵落寞引起在场每一个人的注意,接下来大家的神色亦因为他的那一番否定的质疑而渐渐开始凝重。
  我不明白大家的脸上为何浮现如此难以言喻的难为情,只见钰美学姐向晓耀走近,一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坚定道:晓耀,每一个能够在这里相遇而相识的人是音乐精灵见证了你们的才华和本领,因为有它对你们的信任才会造就成现在五人一聚的局面。我认识的晓耀什么时候变得没有信心和勇气迎接挑战了?
  那一记轻搭在晓耀的肩膀上就像是在注入某种力量进他的体内,让他原本低垂的头顿时有了勇气正视前方,甚至仰望头顶上的那一片天空。
  直视钰美学姐对于自己有着深沉的信任及信心,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晓耀的眼眶里有些晶莹在闪亮着。
  大概是看不顺眼晓耀这种担忧的心态作祟,酸酸立即介入话题忿忿说:陆晓耀,你要是那么不争气小心以后练习的日子我会让你受苦!我才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听你这种还没打仗就投降的人讲废话。在第一次练习进行之前你最好给我收拾这种幼稚的想法!切。
  打断酸酸对晓耀吐出的反感言语,晓霞摆出社长的风范郑重其事的宣告:好了,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明天是周六,因此我决定为大家举办第一个破冰计划来促进乐团成员们之间的感情,一个都不可缺席喔。明早九点就在我家门前集合。
  大家不约而同点点头以示答应,唯独酸酸将她的话置之不理,自个儿走到后台的一间备用房将吉他摆放在一旁的橱柜里,走出来的那一瞬他的脸上堆满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不由分说牵起我的手小声地跟我诉苦:我现在肚子好饿,你陪我去吃东西吧。
  我首先怔了怔,耳边忽然传来其他人小小的喧哗声,转动着呆滞的眼珠我看见了大家的惊咤表情,顿时让我从面前这张如此帅气迷人的脸孔惊醒过来:呃,我跟晓霞已经事先约好要到某某地方吃午餐了。
  我随便扯了个理由,乌溜溜的眼珠不时望向晓霞使劲地向她暗示帮忙我解围,毕竟在这些人里面唯独晓霞能够理直气壮地把我从深火中救出来了。
  李弘斯,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授不亲?我跟她已经约好要去吃饭了你别来搅和好不好?晓霞发现到我面上所浮现的为难以后一股气走到酸酸面前开始进行抢夺大作战
  原本我以为酸酸会像日常一样对晓霞以恶言相报,结果他却心情大好似的完全不把晓霞的话放在心上抑或和她进行无谓的争执,只是以那双充满暧昧情意的眼神直盯住晓霞调侃道:陆晓霞,你怎么那么紧张呀?不过是拖起她的手而已,还是你该不会也和诗樱一样爱上了我吧?不行呀不行,我们可是表兄妹呢。
  完全意想不到酸酸会如此反击,晓霞的脸上立刻浮露难为的窘迫,这时她想极力否认的同时却也一直微微侧过头往后方偷瞄,像是在意某个人的眼光一样。
  我朝她目光落下的所在之处望去,发现赫鼓的视线亦停留在晓霞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上,他的拳头,正一点一点地握紧。
  将视线移回酸酸的身上,我在那个恶劣男人的俊美笑脸上察觉到一丝诡异的玩弄意味闪过他的眼眸。
  李弘斯!现在我在跟你谈论着文惠的事情,请你不要把事情牵扯到无关紧要的地方!看来晓霞这一次真的被酸酸惹怒了,满口不服的她正握紧拳头努力忍耐住欲暴发的羞怒。
  见晓霞满脸的气愤和无奈交错,酸酸的心情不仅极度爽快还让事情变本加厉:真是遗憾啊,这个小恶魔女从今开始就是我的专属女仆了,能够做决定的只有我,更没任何人能够擅自改变我的决定,就连她本身也只会对我言听计从。
  如今他会有这般十足的把握,完全只是因为我被他抓到了把柄,而且我当初所得罪的债主就是他。听见他似乎有想要把我欠下他五千块钱的事情全盘拖出,我就知道自己望向他的那双苦苦哀求之眼已经出卖了自己,也出卖了晓霞对我的用心保护。
  你听好了,张赫鼓。文惠欠我五千块的事从此与你无关,我想凭我准备给她的工作足以在四个月后偿还那笔债。因此,她和我之间的事情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我向赫鼓露出歉意的眼神,心中非常感激他对我的好以及他每一次都挺身相助陷入困局的我。但是刚刚我回想起酸酸说的话。
  这个祸是她自己闯出来的,没理由要别人替她分担,你说对吗?
  对不起,赫鼓。
  对不起,晓霞。
  我知道你们都只是想帮我。可是酸酸所说的话其实有他的道理,而我亦赞同他的说法。
  在我陷入失落的沉思状态中,有只宽大的手心忽然包裹着我那双白嫩柔软的小手,带动起我被动的身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离开音乐厅。
  我没有勇气回头看晓霞和赫鼓此时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任由自己被那个总是横行霸道的恶少爷拉走。
  出乎意料的,这双手的温度并没想象中的冰冷,反而暖得恰到好处的温度迅速窜进我的手心,刺激着我的神经。

  三点钟的烈日高挂蓝天,洁净的朵朵白云漂浮在上空的四周清澈可见,今天是个无风的下午。
  酸酸把我带到了大学附近的路边摊,据说这里的鸡饭美味爽口,香味扑鼻。即不太僵硬又拥有十足弹性的米饭搭配老板主传的酱油将这一碟鸡饭衬托出极佳润滑香喷的口感。
  刚刚抵达这个摊子的时候我用几分质疑的眼神探究着他,况且像他这种人吃东西应该很挑剔才对,加上上个周末他恶整我的那一次,我对于跟他一起吃饭有了恐惧,当我再三确认这一顿午餐由他付钱之后才安下心跟他一起点食物。
  怎么说他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实在令我万分意外。不过在佳肴捧到我的面前的刹那间,对于他饮食的品味我大概也有了几分拿捏。
  这样好吃的东西也让你找到,你难道有狗的灵敏嗅觉吗?吃饱以后我喝了口自备的白开水。
  如果想吃美食的话,找我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啦!我第一次看见酸酸这般表情:微微上翘的嘴角带有自信的笑意,月儿弯的嘴形自然地让他的眼角扩张得有些狭长,那双墨黑的眸子隐藏着童真的欢悦。
  我痴迷对着这张俊秀的脸孔发愣许久,却突然目睹他不耐烦地扭开西服的第一粒扣子,微敞的衣领隐隐透露洁白的锁骨,抿唇的动作似乎是他的习惯,只见他捏着领口不停煽动着,似乎对今天的天气非常不满,眉头亦微微皱起。
  李文惠!回神!不要望了!
  呼!我怎么那么没自制力?差点又要被他的外表给嗑惑了!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酸酸猛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住我,使我来不及抽离刚刚一直注目他的目光,只好尴尬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李文惠,你的敌人来了。
  霎时间我不明白他这句话是指谁。于是我顺着他的目光所落下的方向望去,偶然看见正朝这个摊子迈着步伐前进的巧乔,还有她的身旁就是美纱。
  没想到夏巧乔竟然会到这种地方来!看她嫌恶般地打量四周,漂亮的脸蛋因为炎热的天气而被晒得通红,踩在地面上的高跟鞋所发出的声音似乎在倾诉主人的不悦。
  美纱,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那么热!我们要去的地方要到了没?果然,夏巧乔没忍耐多久就开始满嘴抱怨了。
  美纱并没因此而感到不高兴,只是笑脸相迎巧乔的怨言耐心向她解释:这里的鸡饭很好吃哦!巧乔你不是最爱吃鸡饭了吗?这种摆在路旁经营小小饮食生意的叫做路边摊
  居然要我坐在马路边吃饭?!太不像话了!
  她们才刚找个地方坐下来,酸酸突然来了兴致一般,脸上闪过一抹戏疟的表情对我说:诶,我过去跟那个女人打招呼一下,你坐在这里看好戏。
  他起身欲跨步走过去的那一刻被我敏捷的动作拉住,我压低嗓音想要阻止他:等等!你要做什么?美纱她……”
  你说的美纱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的,我并不是个喜欢惹事生非的人。总之你安静地坐在这里看就是了。说罢,酸酸挑挑眉向我露出一个令人放心的笑容后就朝巧乔那一桌走去。
  我想要喊住他却觉得喉咙好像卡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夏巧乔。
  这个恶少爷,到底又要搞什么花样?弄得我在这里提心吊胆。
  哎呀,怎么夏家二小姐会前来光顾啊?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事噢。终于,酸酸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的他让我无法看清他此时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口气我大概可以猜想他此刻脸上所摆出的神情。
  一脸不耐烦的巧乔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摆出平日嚣张的气势:谁啊你?,但是她的表情很快便从跋扈的骄傲转变成巍巍的颤抖,呃,李、李弘斯学长……”
  我坐在这个角度可以将巧乔的表情一网打尽,美纱也不例外。美纱发现来者是李弘斯时不禁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我看得出她的心里对酸酸上一次到我们一年一班来闹腾一番的事仍旧有些在意,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紧张得十指相扣。
  酸酸一脸跟巧乔很熟的样子,假装亲密抚摸着巧乔围在颈肩上的羊毛外套关切问道:哎呀,今天天气那么热,你还披着优质的上等毛衣,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热吗?
  ……”巧乔的眼神满是恐慌,她原本优雅翘起的二郎腿像是失去了往常的趾高气扬而缓缓跆下,整个人顿时正襟危坐,我敢保证她此刻的脑袋一定是一片空白了。
  这难道是酸酸发脾气之前会作出的举动?我记得上一次他也是露出那样温柔关心的表情跟巧乔说话,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令人十分震惊。
  才在心底这么想象着,我的耳边传来了哗啦的水声。
  我抬起眼皮将飘荡的视线移回酸酸及巧乔的身上,震惊发现巧乔的头发及脸都被浸湿,水珠顺着脸颊滑至下巴再落到那件羊毛外套上,外表简直狼狈不堪。
  Oh My God!酸酸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酸酸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极为冷漠无情警告对方:这个才是你真正的报应,以后你要是敢在李文惠面前惹生端或者欺负她,我肯定会把你揪出来!到时候后果请自负。
  话毕,酸酸立刻绕到我的位子来拉起我的手作势准备离开此地,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了孩童般纯真满意的笑对我说:走吧,李文惠。不要怕她了知道吗?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我。
  眼前少年的笑容跟张赫鼓的笑容有着天壤之别:酸酸的笑容带有孩童般的纯真及惹人心动的认真,让人鬼使神差地轻易相信他的言语;而张赫鼓的笑容却像是夏日里的暖阳般包裹住我脆弱的内心,一点一点地传输诚恳的呵护进心脏。
  痴愣盯住李弘斯清秀的面孔,我开始无法自拔。
  这样的他带给人另一种感觉,是说不上的动心及信任。
  上车之后,当车子缓缓驾离这个路边摊时我透过车窗看见了夏巧乔狠狠跺脚的样子,但是在看见站在巧乔身旁的美纱正不知所措地安抚她的那瞬间我突然觉得对她非常过意不去。
  对付巧乔那种女孩也只有你才有办法啊,李弘斯。终于我憋不住笑意,立刻扑哧笑了出来,荡漾在嘴角边的是释怀的笑容。
  这是你第二次叫我的名字。酸酸并没回答我的问题,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前方驾驶的他冒然说出这种话。
  是吗?
  我在心底盘问自己,怎么酸酸开始在意我叫不叫他的名字了?他还不是一样对我小恶魔女地不停嚷着,照理来说我也没必要对他那么恭敬称呼他的名字吧?应该把我替他取的小外号来嘲讽他,这样我们俩之间才算是扯平嘛。
  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怎么觉得今天好像特别累。我开始犯困地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说道,但是望出车窗外的那一刻我骇然发现一个熟悉的建筑飞快一闪而过,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那是我家!
  酸酸的嘴角倒是勾出一抹邪笑:谁允准你回家了?现在你吃饱了,有精力干事了吧?待会儿可别说我虐待你不给你饭吃还让你劳动。
  你这是在光明正大地拐带我吗?你到底要把我载到哪里去啦?算我求你了,赶快送我回家吧!
  天啊您可否告诉我是不是一只已经成功被狼欺骗的小绵羊啊?我的命运怎么如此坎坷啊~
  反正我是你的债主,你是我手中的一粒棋子,要让你进攻还是退避唯独我这名玩家才可以做决定。我劝你还是马上做好觉悟吧!待会儿就会让你体验什么叫做四肢饱受风暴摧残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就信任这个没良心又自私的臭男人啊?我为什么要那么不小心就跌入他所设计的圈套和沉浸于他诱人心魂的美貌啊?
  当下的我挫败地重重叹了气,清楚知道自己无须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以后,却只能一味在心底狠狠地责怪自己的疏忽大意及微弱的定力了!
  太阳穴非常配合地隐隐作痛,我连伸手去揉动它的力气都没有反而绝望闭上双眼,但是这个总是让我心中感到一阵酸溜溜的男人的坏笑仿佛幽灵一般悠闲地在我的脑海里飘忽更消散不去!
  我果真是名副其实的自讨苦吃、自掘坟墓、自作自受、自以为是的笨蛋李文惠!
  谁来救救我啊……呜呜……


  车子缓缓在一栋白色的维多利亚式房子的宏伟的黑色大门前停下,没多久便有两位身穿黑白制服的男人毫不怠慢地上前打开大门让车子驶进屋子的宽大庭院。
  这是哪里啊?此刻我不禁在心底大声惊呼,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家附近竟然有一块如此庞大面积的土地筑起一间金白色的宫殿?
  我承认这一刻我震惊得嘴角微微裂开成一个“O”字形,还隐约听见自己的声音无可置信地颤抖着。
  这,就是你要打工的地方。将车停放在一间私人的车库,酸酸开启门在跨下脚步之前望见我仍旧呆愣无比地维持坐姿便凑近我的耳边暧昧地说:放心,我会好好辅导你的。说完,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酸酸往车库里的一个小小入门口走去,背影即刻消失于我的视线里。
  来到这个貌似城堡般宽阔庞大的地方的我深怕自己走失,只好暂时先将酸酸对我的暧昧调侃之事及让我心里的小鹿胡乱蹦跳的尴尬心情搁置一旁,立马跳下车子慢跑着走进那个似乎能够延伸至屋内的某个地方的入口处。
  我跨出大步紧紧跟随于他的身后,他这个人走路都是这样吗?我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人类的行走速度健步如飞,或许我该提议他用飘的好啦!哼。
  由于自己紧盯着前方这个令人嫌恶的背影边暗自挖苦着他,当酸酸在我毫无预料之中停下脚步再敏捷地向右转时我不慎撞上这个“T”形路口的一堵墙,不禁让我痛得惊呼出声。
  走一个路也会撞上墙,真不晓得你从小到大是怎么学会分辨哪一条路是通行的。正当我在揉着那撞得微微肿红的鼻头,酸酸却给我一个活该的回眸,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的笑。
  望见他那双因为成功暗算我而闪动着暗笑之意的深黑色瞳孔我不服喊道:喂,你是故意的吧?真搞不懂为什么这栋房子的室内设计如此复杂,这些路又是拐弯抹角的。
  自己走路没带好眼睛就别把错赖在设计师身上,你这个小恶魔女果真很厉害替自己找借口啊。上次你不也是去把张赫鼓那家伙找来当你的救星吗?搞得他好像对你有恩似的。酸酸居然翻开旧账开始计算着,但是我发现他提起赫鼓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的厌恶感。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了?每一次只要提起张赫鼓他就自个儿恼火不停。
  不过我敢对天发誓噢,他刚刚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尤其是诬赖我去寻找救星的事!
  想到那一天赫鼓风度翩翩的旋风出现以及一场英雄救美的惊心动魄一幕,此刻心田的朵朵小花愉快地跟随微风轻轻摇摆着花瓣,鼻头上的疼痛似乎随风的柔和并逐渐消散,浮现于面上的是花儿绽放之刻的幸福笑容。
  切,你这个小恶魔女笑成那个样子真是恶心。没顾虑到酸酸依旧存在我身旁的事实,不晓得为什么我的笑容亦变成得罪他的无理原因。
  没继续和我拉扯下去,酸酸气愤地加快脚步走进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正敞开着门的狭小备用房,狠狠甩上门后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被拒之门外。
  他这么一甩又让我撞上门,再次搓伤鼻头了啦!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毫无安全意识啊?好歹也该替身为女孩的我着想一下女孩最为重要的面容吧?
  算了,反正从认识他到现在他就是一个不会把别人的感受放在心上的冷酷男人,反而只懂得顾虑自己的情绪并不曾为他人着想过的自私鬼!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种怪异的脾气总是让人很不安,让我非常不知所措啊……
  为什么就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对别人敞开自己的内心世界吧,这样子大家以后要怎么相处下去?乐团的成员能够迁就他这种火爆脾气多久?
  我的心情忽然因为他的愤怒而开始低落,刚刚欢愉的发懵随着他甩上门的那一刻沉静下来,完全提不起兴致去思考任何能够令我愉快的往事。
  过了一分钟,我仿佛听见门把转动的声音,随之跃进视线的是从门缝间所看见的那间备用房里的漆黑暗淡。
  进去隔壁那间房找英姐吧,她会把你从今以后该做的份内工作全部解释清楚的。传进耳朵的是酸酸那失落的嗓子即沙哑又无力,不要担心,英姐会耐心地在你工作的过程当中辅助你的。
  话刚落音,还未等我说上什么,门缝已迅速缩小,房门再次重重地合上。
  我试图扭转门把上的锁头却被卡住。失落垂下手,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从里面上锁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刚才那个是我的错觉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自室内蔓延,含糊不清的低沉嗓音真的是那个我认识的霸道少爷的声音吗?
  啊,是李文惠小姐吗?让您久等了。赶快进来换上制服吧,待会儿我会向你解释你的本分和责任。大概是听见房间外有人的谈论声音,那位在隔壁房的英姐徒然打开房门然后走出来,看见我之后脸上有稍微的惊咤,但很快便恢复自然神态礼貌向我催促道。
  英姐一脸亲切的面容却显然透露着此人严肃认真的性格。她看上去大概有三十岁左右吧,但是保养工夫却做得极好,外加拥有极度良好的新陈代谢,这个女人的面部完全无法被人识破一丁点的干燥皱褶,只有珍珠般白皙嫩滑的华美。
  是啊,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正在搞什么玩意,以便尽快还清我的债务,现在的我更得按奈住心底欲翻腾的烦躁无奈,尽力而为去行使我该完成的本分。
  于是我毫不迟疑地向英姐点了点头,随之走进那间房展开我第一天的打工之途!

  走出房间,我换上的是一身黑色洋装。
  胸前挂着触感柔软而洁白的围裙,穿在腿上的是黑色的棉质长袜,脚下则穿着一双光滑明亮的黑色皮鞋。
  我的头发被整齐梳理后是利用发夹来固定住发型的,再佩戴一个便帽就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期的女仆造型了。
  英姐,为什么我要穿成这样?
  打量着英姐那身当今时尚的女士上班族的白色短袖衣搭配着折叠式的蕾丝沿着衣领垂至胸前,下半身是一件长至膝间的黑色短裙,同时穿着黑色的长丝袜以及女士的黑色高跟鞋,我不明所以自己为什么必须穿戴如此古板的服饰。
  在这里我只是担任你们众多女仆们的指导师,更何况在众多女仆当中我已经筛选出一位最为出色的女仆会长,因此在工作时万一有任何女仆遇到什么麻烦之处,她就会替当事人承担并解决问题。英姐彬彬有礼地耐心解释道,然后她便开始向我解释真正的工作内容及接待应酬客人的方式。
  据我所理解的程度来简化此项工作的范围,基本上我应该招待的客人是所有在陆氏酒店列入为高级贵宾的旅客或者生意人,这栋豪华的维多利亚式房子其实是让这些贵宾们前来享受下午茶的美好时光。
  为了营造出维多利亚时期的高尚水准,因此房子的构造、设计、家俱甚至是侍女们的服饰都是其中的重点。这不仅仅能让前来享用下午茶的贵宾们能够置身其中感受另一股更高级上等的真实的存在感,同时亦是为了表示唯独陆氏酒店所能给予贵宾们的昂贵气派。
  工作内容你大致上都明白了吗?下午茶的时光是宁静的悠闲,因此你身为服侍客人的女仆绝对不可以为他们带来任何一丝困扰,否则这只会导致闻名于世的李氏集团所能够栽培出顶尖服侍员的名誉给毁于一旦。你现在知道李氏的存在在酒店旅游这一行业有多重要了吗?英姐亲切的笑容在谈论起此项工作必须以认真的态度来执行以后逐渐变成生硬的刻板样貌,这不禁让我在心底打了一下冷颤。
  我乖乖地点头以示完全明了,接下来她便带领我到众多女仆的某个厨房外的小厅集合,然后就由她口中所谓的女仆会长向大家说明今天所必须呈上的食物次序了。
  我们的工作时间是由下午三点开始直到傍晚六点才结束。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区区的那三个小时,但是当所有的贵宾在傍晚六点准时离开大厅后,我和其他女仆们都像是骨架散开了一样,疲惫不堪地瘫软坐到舒服的沙发上,抑或直接跪坐在地上的也有。
  这个时候的我们怎么还顾及得了所谓的淑女形象啊?想想看,去年我刚修读完毕酒店管理的课程当中,有一段时期被派到外地培训并不是白费的,恰好在这种时刻还派得上用场真的是万幸啊。
  不过必须穿成这个样子来服侍客人倒是我由史以来的首次经验,这种艰难困苦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
  此刻的我已经疲倦得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正因无法聚集起来而慢慢消散,整个人昏昏沉沉地倚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简直就快进入梦乡了。
  片刻后,我果然无可负荷疲劳的精神和酸疼的身体,终于抵不住睡神的袭击,连穿着的女仆服装都没卸下便睡着了。
  不晓得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当我迷糊睁开眼睛时骇然发现此时周遭的环境和刚才那栋豪华房子的大厅相比之下,自己似乎已经置身其外。再吃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我皱起眉头打量四周。
  你终于醒过来了,喝杯水吧。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俊美得足以令人惊叹的和蔼笑脸。
  接过温热的杯子,我听见了清水在杯子里静静流淌的声音。凝望着酸酸那双仿佛流露着些许疼惜的温柔眸子,他的视线就像温水的温度传入手心一样似乎能够暖和我的心。
  这里是哪里?趁自己还未跌入他那帅气中带有温柔的美貌幻想世界里,我快快移开视线假装打量身边的家俱摆设,咕噜喝下那杯温水。
  灰白色的壁纸反映出主人所喜爱的简单风格,地方不算狭窄但摆设井井有条,尽显现出主人文理的打理方式。不过这里唯一让我最倾情喜爱的是那能够了望静瑟幽黑的夜空及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的宽敞阳台。
  眼前的阳台让我想起了之前在赫鼓的房间里的阳台。这里的阳台处于高楼,因此站在阳台上可以俯视大厦下面点缀着霓虹灯的道路以及依然繁忙的交通。
  可是赫鼓家的阳台却只能看见一轮明亮的皎月,阳台的前方就是寂静幽深的树林。
  这里是我住的公寓,放心吧。我并没对你做什么,还有你的衣服和包包我都已经替你带回来了。你可以去浴室换掉这一身服装然后将制服留下来就行了。酸酸依旧不变的温柔口气试图想让我感到安心一些,并不希望我因为他把我带回他住的公寓而有任何一丝不自在的感觉。
  我侧过头看见小小的长形茶桌上放着我的包包和一袋透明的塑胶袋装有我先前换下来的便衣,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并百分百信任这个平时性格恶劣,口出狂言的少爷并没对我做出任何无礼的事。
  谢谢你。但是我到底是怎么上车的?没理由我累成那个样子,连自己是用走的还是被人拖上车的事都丝毫没印象?
  刚才其他的工作人员不是换好衣服就是已经离开了圣爵殿,唯独你一个睡得很香呢。我不忍心把你吵醒所以只好抱你上车了。酸酸说这句话的表情看似在轻描淡写,但在我听来却让我的双颊滚烫,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跟错节拍胡乱跳动。
  这下,我惊愕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酸酸居然把我抱上车了?!这可是,可是晓霞今天说的男女授授不亲啊!
  我怎么总是那么疏忽,那么不懂得警惕啊……所以晓霞那天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为什么我居然那么容易就被美色给俘虏了?尤其是面前这个性格极其恶霸的男人,被他亮丽的外在给深深吸引要引狼入室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正当我的思绪混乱交错又顿感窘迫,酸酸冷不防将脸凑到我的耳畔以极度暧昧的语调说:我可是用最温柔的公主抱将你抱上车的,所以你才会完全都没醒过来噢。
  他说此话的时候,不失血色的红润唇畔因为靠着我的耳朵太近的关系反而微微触碰了我的耳根,我的面颊立刻滚烫得可以煮鸡蛋,耳根更是迅速窜红!
  你你你……我恼羞成怒地想要指骂他什么,脑海里原本浮现的恶言却卡在喉咙间无法吐出,只能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字。
  现在都快晚上八点了呢。你不想回家了吗?还是说你其实很想留下来陪我度过这个孤独的夜晚呢?晚餐的话你就不必操心啦,我在料理方面有至高的天份噢。这个奇怪的男人竟然还自恋地辟哩啪啦说个不停,显而易见的他分明在以调侃我为乐趣!
  最终我还是忍无可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拎起桌子上的塑胶袋,一股劲奔驰进浴室里赶紧更换回之前的便衣。
  再不回去恐怕爹地妈咪要报警了!
  这个可恶的酸酸,为什么遇上他之后我的生活好比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遇打头风啊?!李文惠,你就快要被他折磨玩弄成不成人样了!
 
  被酸酸折腾了一日,当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看见客厅的灯火耀眼得明亮,我就知道爹地妈咪一定正在等待我的回归,等一下就会出现惨不忍睹的责骂情景了。
  文惠你终于回来啦?今天和弘斯玩得开心吗?才刚踏进客厅,妈咪那亲切的迎接让我觉得事情发展的趋向有些反常。
  该不会我到那栋叫做圣爵殿的豪华地方打工被发现了?!到底谁是那个间谍?!
  妈咪您怎么知道……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问道,深怕妈咪这般欢悦的笑容其实是象征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傍晚我在庭院遇见了晓霞……”母亲的脸上仍旧是不变的笑颜,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急急地打断。
  然后呢?!我紧张喊出口,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我能预料到晓霞那直肠子又老实的女孩应该不会对我妈咪撒谎吧,毕竟她最讨厌对别人撒谎了。
  所以她就跟我说你跟她的表哥出去玩了,还跟我保证她表哥的人格是一等一的绅士,要我别担心。
  妈咪说罢便继续关心问:这些都不重要啦,最重要的是你吃饭了没?我们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哦。
  还是家里最温暖!看见妈咪这般善良的体谅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虽然爹地只是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新闻报导,但是他发现我回家时眼角依然不时瞟向正在和妈咪谈话的我,看来也是替我操了不少心啊。毕竟自己的女儿跟一个他素未谋面的男人出去到晚上才回家,不担忧是假的。
  妈咪爹地,对不起,让您们那么担心……不过,那五千块的事情我依旧不想麻烦您们,所以让女儿我自己想办法吧!
  我总不能不学习独立的,不是吗?我相信我李文惠才没那么容易被击败,才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呢!
  这时候阿颖的一句话打断了我熊熊燃烧的烈火精神:啊,我家的笨蛋姐姐回来了。欢迎回来。话毕,他还礼貌地向我鞠躬。
  这个阿颖,看日本动漫看太多了吗?哎,还是一成不变的宅男个性啊。
  从进屋到现在发现自己并没叫一声爹地,于是我走到他面前亲切地说了声:爹地,我回来了。一起吃饭吧。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爹地原本严肃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个令我开怀的笑容:你也知道久吗?我这粒肚子都快饿扁了。我知道你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所以爹地相信你。不过,你自己也要懂得照顾好自己,不能老是依赖人家,知道吗?
  听见爹地说出这番话的妈咪刚好从厨房里捧着菜肴走出来,不禁挖苦一下说:哎呀,当初又是谁拜托隔壁陆家俩兄妹多多照顾我们家文惠呀?
  爹地的双颊立刻鼓起,假装不服地不停找借口否定妈咪所说的实话,最后大家就在这般何乐融融的气氛下进用晚餐了。
  回家真好。明天我得好好谢谢晓霞才行。
  李文惠,你要加油噢!


  星期六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缓缓从东边升起,肆意洒落在庭院的青翠草地上,再笔直地透过落地窗打进客厅里。
  我勉强睁开那双疲惫不堪的沉重眼皮,脑袋原本对四肢下令了必须立刻起身准备梳洗一番,但是乏力的肢体仿佛被巨大水浪冲走般,我顿时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压力正在阻挡我的四肢进行大脑所传达的命令,连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几乎无法聚集起来,任由体内的力气像水蒸气一样缓缓蒸发消散。
  都怪昨天在圣爵殿打工的关系,全身的酸痛并没如期许中的逐渐驱散,反而扩大了范围迅速刺激着每一条感觉神经,让我的手脚更备受前所未有的煎熬。
  依然坚持不懈地使自己从平躺的姿势完全坐直身子,这时候手机铃声悠然划破宁静的早晨。
  我伸手胡乱触摸着小桌的表面才触碰到一个手掌般大的略微沉重的物体,然而拎起手机按下接通键的那一刻我的手徒然一软,手机随即从掌心里滑落,掉落地上时发出了硬棒棒的声响。
  喂?小惠你起身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即熟悉又略微陌生的温柔声音。
  难道刚才我不小心将通电模式更改成扩听方式了吗?这把略微低哑的嗓音在这早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无比,虽然说话语气显示出对方深怕将我给吵醒的小心翼翼,但是一派温和的口吻却在我的心房里不断扩散,一直到他的声音变成一首悦耳动听的徘徊曲,于是我开始沉默发愣着聆听那把温柔缠绵的声音。
  喂?小惠你在吗?
  小惠?
  直到对方连续发出疑问我才迷糊恍然,一急之下我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再弯下腰去捡起那台静躺在地面上的白色手机。
  我望了望来电显示后差点就惊叫了出来。我将那声欲喊出口的惊呼迅速吞回喉咙间,结果倒抽了口冷气差点缺氧窒息。
  我平定下心情所翻腾的激奋情绪以后便悠悠开口:嗯,是赫鼓啊?
  答案极其明显的我简直就是在问废话!只有赫鼓一个人才会叫我小惠但是一大清早接获了救星的来电我不得不感到一阵震惊啊!尤其昨天经历了疲劳的奴隶之日后,赫鼓在万分之一的机率里却在今天一早来电,这对我来说是心灵上最幸福的安抚了!
  嗯,想知道你到底起身了没,担心你睡过头没来得及赴今天的一日游了。赫鼓的声音宛如轻盈的羽毛般轻细柔软在我的耳边响起。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希望我爽约吗?就是说他希望我会出席,和他们一起出去游玩?听见他的回答的时我的睡意顿时全无,此时嘴角亦随着心中胡乱猜测的概念微微弯起。
  ……我,我当然没睡过头啦!现在已经准备要去洗漱了!为了掩饰我刚刚还在赖床的事实,我假装自己精神百倍以爽朗的语气说。
  那么,我们等下见吧。赫鼓挂上了电话后,手机那头只传来了一阵单调的声。
  我依旧保持着握着手机说话的姿势,但是心间的花儿仿佛在迎接夏日的到来一样曼妙地盛开。
  赫鼓特地给我早晨叫醒吗?他是专程打电话给我的吗?不是为了询问功课的问题,不是为了别的事情,而纯粹打电话给我确定我起身了没吗?天啊!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心脏快要炸开了!
  赫鼓我一直感激涕零的救星;那个帅气的迷人救星;那个友善的温柔救星,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老天爷,现在即使你要我在圣爵殿连续做一天的工我也有足够精力了!
  虽然这么说是夸张了点儿,但是这种夸张的形容法依旧没办法彻底剖开心底下喜悦与紧张交错的奇妙感觉!
  我回过神将手机紧紧握在掌心里,下床走去拉开窗帘,室内顿时光线四溢,被阳光照得金金发亮的空气粒子漂浮在我的周遭,宛如幸福正在包围着我一样无时无刻传达给我最温暖的怀抱。
  打开窗户深呼吸了一口气再仰望外头那片万里无云的优美蓝天,我相信今天的出游计划一定会成为大家日后记忆里最难忘怀的其中之一。

  梳洗一番,我站在敞开着的衣柜前已经有二十分钟,却仍然做不出决定要怎么打扮。
  一直到房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巧的敲门声,我走过去将门打开后晓霞的活泼面容顿时映入我的视线。
  哟呵!早安啊文惠!
  晓霞身穿一件粉色背心外搭一件茶色的小外套,下半身是一件七分牛仔裤,发型被扎起来斜斜垂在右肩上,一个粉色的桃心发卡将额前斜边的刘海固定住,整个人看起来爽朗自然,没有丝毫做作。
  没发现我盯着她看直到走神,一阵惊呼忽地传进耳朵:现在已经八点半了,你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其他人已经在前往我家的路途中了。
  晓霞~怎么办?我好苦恼哦!我不知道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好啊……”我不禁露出难为的表情无奈至极的说。
  不知道该穿什么好?嗯,其实文惠像平常一样打扮就好了啊,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穿短裙的吗?那样很好啊。你记得赶快准备好噢,我先下楼到庭院等你。晓霞向我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便转身走下楼了。
  哎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而且特别是今天才会那么不知所措要穿什么而已,平日都不曾见过自己陷入这种状况,难道是因为赫鼓也会出席的关系吗?
  还有早上的那通电话让我些许在意,总而言之我不能在赫鼓面前出丑就是啦!
  最后我还是选了一件黑色的短裙和一件深蓝色的有领T恤,考虑到今天很有可能会是炎热的一日,于是我将头发扎在后脑勺,松了口气便背着和我形影不离的包包离开了房间。
  文惠啊,今天你们要出去玩顺便带上这个便当吧,而且昨天我问了晓霞总共有多少人去,所以我也多做了几份让你的朋友吃哦。才走到客厅,欲穿上休闲鞋的我忽然被妈咪从身后叫住,她匆忙地将一盒中型便当递给我。
  望着那盒充满母爱的便当我的鼻子突然一阵酸涩,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鼻腔让我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浓重:哦,谢谢妈咪。可是我还不知道今天晓霞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尽量早一点回家。
  放心吧,你们要玩到几点回家都行,我相信陆家俩兄妹会照顾你的。况且我和你爹地及弟弟会一起出门看戏逛街,因此三餐你都要自己在外面解决了哦。妈咪一脸温和地交代着,虽然说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放心我跟朋友出去而且早出晚归也无所谓,但是我还是隐隐约约看见了她试图隐藏起来的操心。
  说着说着,妈咪探头望门外一看发现家门口聚集了几个人便急切继续:啊,你的朋友好像都到了。听说昨天陪你出去玩的那个晓霞的表哥也会跟你们一起去玩吧?多交些朋友是好事噢。那你赶快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祝你一日游玩得开心些哦!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外出也要小心哦。那我走了。我努力挤出一丝安心的笑容好让妈咪信服,然后整理好刚才因感动而欲掉泪的心情,将便当盒放进包包里穿上鞋子后便走出家门。
  走到庭院外,我第一眼就望见了漫不经心的晓霞一身明朗的粉色少女装扮,以及晓耀那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且穿着一双金光闪闪的金白色球鞋,整个人看起来活力十足。
  晓耀拿起手中的矿泉水,扭开盖子咕噜喝下,我似乎看见了活跃的小小夏日精灵在他的身上愉快地蹦跳着,让他浑身散发出清爽闲逸的感觉。
  认识晓耀三年以来,今天是我第一次真正发现他的潇洒之处。
  文惠你终于出来了!怎么像只乌龟一样慢吞吞啊?我等你等得腿都发酸了。第一个先发现我走出屋外的是晓耀,他随即停止饮喝的举动,盖上瓶盖边抱怨似的对我嚷道。
  晓耀你会不会有点夸大其词了?明明约好九点钟在这里集合,现在不过是九点十分,你的腿发酸又不是我害的,谁叫你那么早就站出来等啦?而且明明还有其他人比我更迟呢。我朝晓耀吐槽,同时环顾了四周发现其他仨人还没出现。
  不满我尖锐的吐槽方式,晓耀立刻板起脸装可怜地说:咦~文惠你变了,说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犀利了啊?话说你最近和李弘斯走得很近噢,该不会是被他的说话方式给影响了吧?
  我知道晓耀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有用心在试探我。
  最近那个臭酸酸的确以那五千块的事情来威胁我,要我在圣爵殿打工还债,我一天里面只除了洗澡睡觉和上课的时间不会遇到他而已。
  因此要是被晓耀发现也不足为奇吧,尤其是从昨天开始酸酸就和我形影不离似的黏在一块儿了。
  文惠,昨天李弘斯到底带你去了哪里?我听你妈咪说昨天你晚上八点多会到家对吧?难道他对你做了什么?晓霞似乎终于按耐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和担忧,决定单刀直入地摊牌问我。
  呃,有时候面对晓霞这般直接的态度我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才好。我的眼角微微瞟向晓耀的那一瞬我就已经知道这次晓耀也会站在他的妹妹那里,根本不会帮忙我解围。因为,现在隐瞒事实的人是我,陆家俩兄妹只不过出自关心才会露出那般不安的神色而已。
  啊,呵呵。没有啊我们就只是去吃饭而已。想到昨天开始我被迫在圣爵殿打工,我便娓娓道:而且他还要求我在圣爵殿打工来还债。
  这个时候,晓耀和晓霞齐齐望向我异口同声喊道:什么?圣爵殿?
  呃,是啊。怎么他们俩兄妹的反应那么大?
  那家圣爵殿原本是李家的生意。
  对于陆家与李家之间生意上相互来往的事情晓耀似乎非常熟悉,于是他继续解释:我们需要李家所培训出来的出色服务员以及色、香、味俱全的料理服务,而且在经营酒店方面他们也需要高水准的管理技巧,因此双方都决定联盟合作,这样子我们陆氏集团不仅会得到更多的生意利润,李氏集团亦能在其他拥有圣爵殿分行的国家发展。
  原来如此,那这门相互来往的生意就是各取所需,一举两得喽?我恍然大悟地说。
  是呀。不过李弘斯竟然会让你在圣爵殿打工,要办到这种事情绝对不简单。就算他是李家的继承人,他都不可以滥用私权带任何人道那个地方工作。晓耀支手轻捏住自己的下巴,百思不解道。
  没错,凡是在圣爵殿工作的服务员都必须经过各种严酷的考验,从中挑选出最好的十名。还有一项令人在意的重点就是,圣爵殿是绝对不会在半途中招收服务员的。晓霞亦若有所思继续探究问:文惠,你在那里是属于全职型的吗?
  考虑到我上课的时间,李弘斯安排给我的工作时间其实是从下午三点到傍晚六点,这样子算是全职吗?我记得昨天英姐并没告诉我那三个小时是否称得上是全职。
  晓耀的神色有些凝重,把实在情况告诉我:不是,那只是兼职。全职工作的时间是由上午八点钟开始直到傍晚六点钟才结束。李弘斯到底为什么要费尽心机把你带进去?我记得圣爵殿的其中一条规则说明着不允许兼职服务员。
  接下来晓霞继续说:那里的工作时间被分成两个时区,一个是上午一个是下午,其中十二点至三点是休息时间。但是文惠你却只是兼职下午班,弘斯表哥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闻听这么多关于在圣爵殿工作的条例,我的心咯登沉了一下。若真的像晓耀所说的那样,凡是想要进入圣爵殿工作的人都必须面对各种考验才看是否能够被录取,以及那里绝对不允许兼职的规则,那么酸酸故意让我在那里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晓霞沉思的面容让她看起来几乎和静止不动的树木一样,只有轻轻拂面而来的微风轻盈地撩起她垂在脸颊边的细腻发丝。
  忽地,一只修长的手臂朝我伸来猛然将我拉离晓霞及晓耀之间,脚步一个踉跄就直直扑进某人的怀里,一股温暖的体温迅速传进我的体内,耳边响起一把冷然的语气:请你不要再说那些圣爵殿里无谓的条规。
  当我欲挣扎着推开那个怀抱时,一个抬头便看见了酸酸淡然的表情。
  他紧抿着唇正视陆家俩兄妹,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冷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一样:我做事一向都有我自己的原因,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女孩乖乖接受我的安排就行了。其余的,她没必要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酸酸说这一句话,我突然有种被利用的感觉。
  一股恼怒涌上心头,我气愤地挣开他的怀抱冲他喊道:你到底当我是什么?虽然我欠你钱是不争的事实,但是我并不是不愿意对自己的错误付起责任的人。我是个活生生的人类,我也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请你不要把我看成一个只会乖乖听你的话的傀儡!
  像是不明所以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怒气,弘斯眨了眨眼没再发言,只是愣愣地看着我,气氛顿时陷入一片尴尬。
  半晌后,打破沉默之际的是晓耀的惊呼:诗樱?
  再放远视线,站在诗樱身后的赫鼓正取下那顶红色的头盔,停置在他身边的是一辆KAWASAKI的红色机车。
  仔细打量今天穿得异常艳丽的诗樱,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外搭一件牛仔女绅士的外套,修长的腿在那件极短的牛仔裙的遮蔽下被黑丝袜和一双深褐色的长靴衬托出完美的曲线。
  她那头短发随风蓬松飘散着,浅褐色的眼眸在双眼皮的衬托下散发慵懒却诱人的气质,樱桃般的小嘴被涂上了不输夏日艳红的魅力却也不会过于单调的粉色唇膏,整体的打扮让她无不散发出一种不失成熟性的可人气息。
  再低头打量一下自己一层不变的穿着方式,此刻我多想找个有洞的地方把头钻进去好了。
  不过当我再次抬起眼皮望向前方,诗樱的眼神居然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咤,但是我不清楚她这双震惊中闪过一丝悲伤的眼神到底是在凝望酸酸还是我,或者是我们俩?
  她的眼神告诉了我,刚才酸酸说的话和他拥抱我的那一幕都尽在她眼中。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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