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17 April 2011

《今天,天晴》序章

今天,天晴

  咚、咚……”
  浑厚的古老钟声毫无预警地在空中响起,瞬时蔓延至圣优校园的四面八方。
  一直沉睡的春天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原本阴凉的早晨渐渐洋溢着温暖的流光,阳光肆无忌惮穿透淡灰色的浮云笔直照射着它的光线,为大地覆上一片金灿,校舍后面的小小公园更显得熠熠生辉。
  校舍后面是一座栽植着颜色各异的鲜艳花卉,隔着一条狭窄的石道路,前方就是一面人工湖,而人工湖的后面则是许许多多到处林立的树林。
  这个地方宛如鸟儿的天堂一般,三不五时就会有白鸽停驻着饮水,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就会在树干上栖息,幽静的四周充斥着鸟儿的吱叫声,但是在钟声遥遥传来的那一刻它们似乎都被惊扰了一样立刻扑展起翅膀向天空飞去。
  屈膝坐在草地上的一名少女好像从沉睡中惊醒过来一样,一直低垂的眼睑霎时抬起,睁开眼帘便将眼前的一幕一网收尽于眼底。
  如此魅力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栩栩如生得叫人惊叹不已,痴迷凝望着那些鸟儿渐渐飞行而去,少女不禁微微弯起嘴角,脸上呈现的不再是先前的沉寂疲惫,反而是一张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没人知道,少女此刻的心情有多羡慕迷恋这种自由,她的眼神在凝视着一片白茫的天空时却逐渐失去刚才的欢悦及激昂,取而代之的是迷离得沉醉在幻影中的眼光。
  或许,这样的自由是她无法触及的。
  所以,为什么她依然要怀抱着满心的期待呢?
  再次低垂的眼睑上,细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仿佛在透露着少女的内心所奢望的那些遥不可及的美梦的惧怕。
  少女不知不觉握紧左手上的笔,仿佛在传达某种强烈的意念一样。
  即便如此,她也要用文字来诠译她的人生,她所憧憬期待但往往无法拥有的美好!
  她真正能依靠自身的意志力去做的事情或许就只有提笔写下自己的故事而已。
  为了不再让自己因为苦思而继续陷入惆怅失落的状态,少女抓起了身旁的一撮青草作了深呼吸,随后便准备捡起一直安静躺立在她身边写满汉字的草稿,打算赶往春天里的第一场开学礼。
  !小心!
  一把措手不及的惊呼声伴随着由某种工具所发出来的急促声忽地从不远处响起,少女疑惑地侧过头试图探个究竟,欲捡起草稿的动作亦在那一刹那停止下来。
  还没认清来者的面貌,少女在第一时间骇然发现有一辆自行车正朝她直奔而来!
  ━”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看见少女惊愕的表情便下意识发现状况大大不妙,于是立即用力摁下煞车器,车头一个摆弯就撞到校舍的墙壁,他整个人则狼狈地扑进花簇里。
  少年忍着摔倒的疼痛边抽口气,他用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花簇中站了起来,垂头打量自己的校服时不禁露出一脸的焦虑而皱起眉头。
  深蓝色的外套沾上了泥泞,叶片纷纷落在衣领及头顶上,样子显得无比滑稽。
  还未从惊吓状态回神的少女目光依然呆滞,心脏猛烈跳动着,脑海不停地播放刚刚危险的过程。
  少年看见自己的一身狼狈脏兮就一脸的不耐烦,可是当他想起刚刚险些被他撞伤的少女就立刻窘迫地上前关心问道:对不起!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你了?
  少女的双肩被少年轻轻触碰以后才恍然过来,双眼渐渐恢复神情正视前方的少年。
  首先映入视线的是一头柔软却不失耀眼的栗色短发,乌溜溜的大眼睛澄澈得毫无一丝杂质,只盛满了诚心诚意的关心及无法掩饰的慌张,笔直的鼻梁在那张白皙的肤色的衬托下显露出几分俘虏少女心思的男人气概,轮廓分明的脸庞让他散发出凛然清秀的气质。
  少女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有些单薄却不失血色的唇线优美的唇畔紧紧抿在一起,再缓缓抬起眼眸直视少年焦急询问的目光,双颊忽然泛起红晕,于是她立刻别过头去试图逃避令人尴尬的对望。
  依然无法平缓心脏跳动得如此剧烈,少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勉强回答:……我没事。
  少年满脸不解地看向眼前这位少女露出如此不自在的表情,恐慌她是在口是心非而想再次确认她的状况,微微皱起的眉头依然无法松缓,确定没事吗?
  这一次少女不再应声,只是轻轻点头以回应少年的疑问。
  钟声幽幽从远方再次传来,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少年忽然又精神紧绷起来,抬手望表才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再多两五分钟开学礼就要正式开始了!
  糟了!快迟到了!少年猛然站起身子走过去摆放好刚刚躺在草地上的自行车,迅速检查了一遍自行车的状态,确认全部OK后便骑上车座朝少女望去:你也跟我一起走吧!我送你过去!
  啊?少女一时反应不过来当下的状况,今天早晨从刚才到现在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来得太突兀,统统扰乱了她一直以来平静缓慢的生活节奏。
  少年在时间的逼迫下毫不犹豫地跳下车走过去捡起少女的书包以及那些散落在草地上的草稿,不由分说地牵起少女的手安置她坐上车后座,接着便跨上前车座摆出准备飞奔冲刺的姿势。
  要搂紧喔!
  少年倒数三声以后,右脚用力一踩,车子很快就由缓慢渐渐变得疾速地向前进,只要是自行车经过的路道都会扬起一阵旋风。
  春天的第一缕微风,就这样随着少年少女的努力迈进正面吹拂而来。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闯进了谁的安全之地;谁扰乱了谁的生活节奏。

*待续*